援青手记一李益成我眼中的青海省海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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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镇江中院民一庭员额法官李益成

远赴青海省海南州中院挂职

近日，小编就收到了来自李法官的挂职随笔

想知道他在千里之外的工作与生活吗？

一起往下看吧！

李益成

海南州中院挂职随笔

到海南州已经一个月了，人大的任命还没有完成，不具备海南州法官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进入电脑自动分案系统的，所以还没有开始承办案件。这段时间主要是了解、熟悉海南州法院的审判工作情况。

海南州是个藏族自治州，全州面积大约江苏省的一半，全州人口大约丹阳市的一半，其中约70%为藏族。全州下辖五个县，海南州府设在共和县。全州共计名员额法官，其中州中院37名、共和县法院32名、同德县法院11名、贵德县法院25名、兴海县法院10名、贵南县法院10名。

可能也是与人口总数有关，海南州全州案件总数不多，但近年来案件数量上升幅度很快，年，除了同德县收案数同比略有下降外，海南州中院和其他基层法院的收案数基本都有约15%的上升。民事案件中，婚姻家庭案件占比仍然较大。经济较发达的贵德县，民间借贷案件数量较多。由于社会经济发展，城市建设、牧区生态整治，牧区扶贫建设活动的开展，建设工程纠纷、合伙纠纷等相对复杂的案件增加较快，处理难度大。十几页、几十页的裁判文书，几上几下的案件也很常见。

No.1

跟随调研基层法院

借着民事案件审判质量和法律文书质量调研的机会，我跟随海南州中院诺日坚赞副院长和索南彭措庭长，用三天时间调研了兴海法院、同德法院、贵南法院、贵德法院。无一例外，这四个基层法院都实行了综合审判庭机制，除了贵德县法院在综合审判庭里专门指定一个员额法院承办刑事案件外，其他所有的员额法官均参加所有审判类型案件的自动分案。即每个员额法官都有机会承办刑事、民事、行政案件。显然，这需要员额法官掌握的法律知识面更广。单就文书格式而言，制作文书时，就需要在民事、刑事、行政文书格式之间不停切换。

每到一处，索南庭长都仔细翻阅随机挑选出的法律文书，指出文书中的问题。诺日院长也都热情地把我介绍给基层法院的同仁，希望大家多交流，希望我能在民事案件裁判质量和文书制作质量的提高方面，提供一些帮助。责任在肩，这一年一定要跟大家共同奋斗了。

No.2

参与调解一离婚上诉案

海南州几乎都是牧区，牧民家庭承包的草场、草山的面积都是以千亩计，居住地分散。不同的季节，居住地还在冬季牧场和夏季牧场间转移。案件审理时，送达成了很大的难题。这次调研期间，还带了三个案件。其中一个是贵南县法院一审的离婚上诉案，需要找上诉人送达、调解。

海南州日出时间比镇江要晚近一个半小时。早上八点半，我们从贵南县城准时出发，一路路况很好，不到半小时就抵达了贵南县森多乡政府所在地。在路边等了半个小时，当地带路的村干部与我们汇合了。跟着村干部的车，我们离开了公路，在草原上自然形成的土路上一路向前。路两边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偶尔看到衣着鲜艳的牧羊人，很是悠闲，远处就是连绵的雪山。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有一处房屋，应该就是当事人家了，拐个弯上个坡就能到。

就在拐弯口，一条宽约三米，深约一点五米的土沟挡在前面，几根圆木搭在沟两岸便是桥了，桥的宽度应该就是车宽。典型的弯道过桥上坡。没来得及提议让人下车，车先过，车的前轮已经搭上“桥”了。干脆不要言语，相信司机吧。车内一阵寂静。果然，拐弯、过桥、上坡，一气呵成，到达了坡顶的上诉人家，有惊无险。

三间砖瓦房建成时间不长，朝南照例是玻璃坡顶的阳光房。两间低矮的平顶房，应该是老房子了。再旁边是两个钢结构的面积约80平方米的轩敞的牛羊棚，连着牛羊棚的是两百平方米左右的牛羊圈，应该新建成不久。据同行的同志介绍，三间砖瓦房和新建的牛羊棚、牛羊圈应该都是政府全额出资扶持的项目。

上诉人的父母都在家，得知我来自江苏，都和善又略带羞涩地微笑着直跟我示意。虽语言不通，能感受到很欢迎我们的到来。围坐在炉火旁，母亲端上了酥油奶茶。炉火上烧的就是奶茶，一直席地坐在地上的母亲，按时向炉膛里续些干牛羊粪。她都是微笑着面对调解中每个人的每句话。也许她并不太关心在谈些什么，她真正关心的也许就是拢好炉膛里的火，烧好炉火上的奶茶，保持住屋子里的一团暖和气。

上诉人已经被提前通知回到了家中，他对一审判令其返还女方18头牦牛、33只绵羊的结果不服。上诉人年出生，被上诉人年出生，两人都是藏族。年，双方开始依当地习俗，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年生育长女和年生育次女时，女方父母分别送来18头牦牛和33只绵羊。次女出生两个月，双方登记结婚。年女方住回娘家，诉请离婚。上诉人称，共同生活期间，那些送来的牛羊被宰杀了部分，疫病时死了部分，其他的已经出售，无法返还女方。

牛羊所有权归属的认定和牛羊下落的事实认定，成了案件审理的焦点。案件讨论时，我曾提出，女方父母送来牛羊时，双方当事人已经以夫妻名义同居生活，可以认定是对当事人双方的赠与。诺日副院长称，根据当地藏民习俗，生养时女方父母送来牛羊，是女方父母对女儿生养儿女的补偿，具有特定的指向，不能简单看成对双方当事人的共同赠与。

宰杀、出售、病害都可能造成牛羊数量的减少，繁育也能增加牛羊数量。上诉人强调牛羊都没有了，但是无法准确说出宰杀的时间、数量和用途，不能提出疫病中牛羊死亡的证据，不能准确陈述牛羊出售的时间、数量和交易对象，其主张的事实疑点较大。我曾经提出通过让双方当事人对质的方式，帮助判断上诉人所述事实的真伪。索南庭长说，牧区妇女对家庭财产，包括牛羊的情况一般都不过问，她们不可能清楚这些牛羊的去向，没有办法有效对质。

诺日副院长、索南庭长、当地村支部书记和村长用藏语与当事人沟通了近两个小时。我虽听不懂，但能感觉到当事人和当地干部对法院的分析意见逐渐表现出了信服。简单了解了调解情况后，我用汉语对上诉人说：“你管理着这些牛羊，现在说没有了，又说不清楚牛羊的去向，总不是正常的事情”。当事人和当地干部都会心地笑了。

离开上诉人家后

又发生什么了呢？

请大家继续